2016年12月21日星期三
悠悠水磨灣
嵩山懷抱中有座少室山,少室山西側有座擋陽山,擋陽山有道逶迤的山溝,溝中清泉流淌,溪水潺潺。
早年,有人在其臺地崖口安了一盤水磨。於是,磨盤磨去了光陰,吝嗇的留下了水磨灣這個地名血管瘤手術。
有緣邂逅水磨灣是上世紀的事情。
那年金秋,券門水庫工程基本結束,要派一支先遣隊到水磨灣開建輸水洞工程。工人們已開拔一個中隊,技術員黃兄、武兄也先期抵達。我則由於券門水庫工程結算遲滯了幾日。待我到水磨灣時,實際上已成了“先遣隊”的後續人員。
工程指揮部駐紮在水磨灣工地西側崗嶺上的錢嶺村。施工組在一個坐北朝南的院子,據說過去是地主家的房子。上屋、東西兩廂房青磚瓦屋,出門就是村裏的街道。離工地二裏來地,條件也還不錯。
當時我的工作職責主要是工程核算。當然也還要和武兄、黃兄一起識圖放線施工什麼的。說實在的,工作不是太苦,也不是很忙,主要是二位兄長捧著我,畢竟年輕,人家孩子給我年齡都差不多。
水庫工地位於水磨灣村下游三百來米的兩山夾峙處。這裏溝不過百十米,壩基已有所在鄉組織民工完成。輸水洞工程就在壩址右岸三級臺地的山坡上。工程規劃蓄水幾百萬立方米,算座中型水庫,可灌溉下游萬畝土地,很可惜後來由於政策調整,留下個“半拉子”工程。
工作之餘免不了逛逛山水,武兄是當地人,就住在工程上游十來裏的一個山溝,自然他就成了我特聘的“導遊”。
“水磨灣這個地方風水特好!兩山夾一嘴,必有長流水。你看村南是河流,風水學上水為財,可謂財源滾滾。兩溝抱一崗,當是米糧倉。你再看這個村,東西兩條河交匯,雙龍聚首,吃喝無憂!土生金,這裏的小米黃、粘、香,綠豆熬出來的湯翠、清、醇”。武兄濤濤不絕地講解,流露出他對家鄉的熱愛牛熊證重貨區。
武兄領我到他家去過一趟。這是個半山腰的幾戶人家,皆是他本家。翻過後山梁就是縣外,望川藏幽,是個修身的好地方。
“1944年皮定鈞帶領八路軍豫西抗日先遣隊過黃河後第一站就到這裏。後來發現俺這山老薄,不便於迴旋,才到箕山建立了根據地”。武兄介紹說。
中午,武兄妻子手擀面,炒柴雞蛋,山野菜,黃燦燦的,綠鮮鮮的,香噴噴的。但如今想來有點遺憾,人家上有老,下有小,不記得給人家捎有什麼禮物。真是“嘴上沒毛,辦事不牢”!但更令人扼腕的是後來我倆各處一方工作,他病逝了好長時間我方聞訊,沒有探望或弔唁,不是失了大禮麼!
水磨灣山高林密,人勤性善。施工期間,偶爾缺點什麼,老百姓都是無私支援。我的鄰居和藹和親,總說“好出門不如賴在家,你們缺啥俺給您整”!好多次往屋裏送油饃,弄得很不好意思。
水磨灣人也有彪悍的一面。傳說上世紀三十年代土匪橫行,他們這裏村村築寨,從不向土匪稱“臣”,沒有“贖票”這回事。有個叫孫莊的村子,土匪圍了一個月都打不開,國民黨十三軍潰逃時,村民繳了他們許多槍。
今日水磨灣已看不到昔日原始的風貌,一條高速公路橫貫東西,帶來了現代的喧囂紅酒櫃。昔日深山幽澗的水磨隆隆聲早已遠去。但我相信,那盤古老的水磨還如常地轉著,磨去的是生活的苦辣,讓美好的願望留在心中。
订阅:
博文评论 (Atom)
没有评论:
发表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