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11月28日星期一

高唱青春無悔

茫茫人海裏,他是那麼惹人矚目。 儘管他還是是十六七歲的孩子,服裝顛覆了眼球。也許長輩看著會扎眼,同齡的人會覺得他是混混:頭髮被染成了酒紅色,十分野性地掛在額前。衣服顯然是很久沒換了,散著一股與年齡不符合的煙熏味。一條洗的發白的牛仔褲,帶著些許的破損,顯然是打過數次架。但,這都是次要的。 他的眼神冰冷而又散漫,嘴角似乎從未揚起過,就那麼簡單的掛著,掛著青春的極端。嘴裏還叼著一根煙,冒起飄忽的煙氣。 他是某中學的高二學生。他從小就是不被容易理解的孩子。三歲,喜歡在拿放大鏡去燒螞蟻,燒植物,五歲Yumei好用,喜歡在女孩子的背包裏放毛毛蟲,享受她們尖叫的聲音;七歲,上學了,還是像通常孩子一樣的好奇眼光打量這所學校,殊不知他們要沾染多少污穢。十歲了,愛上了寫文章。 他的天性被熾熱所扭轉了。 他愛上了語文,喜歡上了教語文的文老師。他喜歡看到她的溫暖笑容,她的溫和長髮。他在每一堂語文課開始之前都告誡自己不能跑出去玩,免得滿頭大汗,讓文老師皺眉。 語文課上,他認真聽講。課後還時不時地去和文老師撒嬌。這個可愛的孩子,在完成完課內作業後,總喜歡寫寫小文章。 他對文學的熱忱讓他在作文成績節節拔升。文老師首次在習作課上把他的文章作為範文來讀。這讓他幼小的心靈迅速壯大。由此他花費了全部的精力灌注到文學上。這團幼小的火焰要燃燒成巨大的火浪! 然而事情永不是那麼簡單。 數學老師開始厭惡這個孩子。他上數學課心不在焉,總是和周邊同學吵鬧。原本安分守紀律的班級,在他的受傷變得淩亂不堪。成績更是慘不忍睹。數學老師也數次警告他,也不見成效。他又告狀到他的父母那兒。父母聞言暴怒,他一放學回家正準備高高興興地跟爸爸媽媽講論今天在學校得到的表揚和趣事。然後他一跨進家門,剛要張嘴的時候,就被爸爸給橫抱起來。爸爸的手上拿著雞毛撣子。 他懵了。這是怎麼回事?爸爸媽媽不是這樣的呀。每次晚飯,都是他和父母最快樂的時候。他嘰嘰喳喳地跟父母講著在學校的快樂,爸爸媽媽也是微笑地聽著。父母是知識份子,從小到大,父母從未打過他。儘管他調皮,喜歡惡作劇。父母也從未打過他。反而認為這是男孩子應該有的天性。這一刻,他恍惚了。 恍惚中,他聽見爸爸隱隱約約地說,你不是乖孩子!一個男孩子可以調皮可以惡作劇,但是不能不聽話!不能冥頑不靈!尤其是學習。他還看見媽媽冷冷地瞪著他。 他妥協了。 他開始上課聽講,開始認真做作業。為的就是不能讓爸爸媽媽生氣,尤其不能再挨打。在他的幼小心靈上烙下了這種想法。 但是老天就是故意要作弄他。 一個星期三的早晨,他快快樂樂地上學去了。今天上午第一節是數學課,一定要認真聽講噢!他對自己說。 他專心致志地聽著,還時不時地點頭致意,有時還舉手發言,面面俱到。他原本就是有悟性的孩子,數月過去,他的數學成績在班裏拔尖了。 老師在黑板上寫下幾道計算題,讓同學解題。他正一腔熱血地解題,前排的同學就頭一扭,興奮地拿出一本小說,興奮地小聲說,這是我最近剛買的小說。嗯,知道你喜歡看書,我也看完了,借你好了。說著就把這本書放在了他的桌上。 快放下去!老師過來了!同學催促著。 他趕緊把書塞到桌子底下。 “你在幹什麼?桌子底下有什麼?”老師看見了,疾步走了過來。 他支吾著,沒什麼沒什麼。他趕忙掩飾。 數學老師強行把他推開,咻地抓出了一本書。 “怎麼解釋,你怎麼解釋。學校禁止帶閒書!不知道嗎!你以為你現在數學成績上來了,我就會向著你嗎,就會包庇你嗎?不可能!你得過獎嗎?你聰明嗎?不不不,你其實是個笨蛋!就算拿這本書來講,你的反應還真是遲鈍...” 她尖叫著:“你們看著吧,我就這麼把這書撕掉!!”上一秒還完整嶄新的書,在一聲撕拉聲中,碎成了兩半。她似乎還不過癮,手像上了機條Yumei好用,瞬眼之間就碎成了渣。 他此時心碎了。 他恍惚著,他想像不出數學老師的狠毒。他在那瞬間就開始厭惡數學。數學好了不起麼,數學好什麼都好麼?數學算什麼呢,數學是數字組成的標記,毫無感情色彩。學數學的人情商零分!譬如這個老女人,她除了昏天暗地地解題還會什麼呢。她至今還是單身,真是讓人笑話。智商高了不起麼,智商就會填補心裏空缺麼。笑話了。 誰都不能剝奪他對文學的熱愛。他徹底愛上了文字的感染力。雨巷的憂傷,是數字能交織的嗎?宇宙的浩瀚,是數字能表達的嗎?愛情的美好,是數字能擁抱的嗎? ...... 自此這時,他的人性扭曲了。 初一,蹺課打架,上課睡覺。課間喜歡獨自自己呆著,看見誰不爽就就揪過來痛打。猶如沉睡的瘋獅子。 初二,結識社會混混。喝酒抽煙毫不避諱。每天晚上都醉倒街頭。老師對他徹底失望了,父母終究是父母,仍對他抱有希望。但見他不知悔改,也就揮淚放手了。 初三,他早戀了。扭曲的愛情讓他學會了狠心。他打工來的錢花完了,就從街頭劫幾個小學生的錢,花完了還是如出一轍。 父母在他高中的時候就雙雙患病去世。他看也不看父母棺材,就讓屍體在棺材腐爛。對他而言,他什麼都不在乎了。他沒有掉淚。 他摸了摸空空的口袋。他甩了甩腦袋,徑直往一個背著書包看著書的小學生走去。他想,他如果不給錢的話,就晃了他。他走近這個小學生。 他看見了他手裏的書。竟是他七年前被老師撕掉的書!他的眼睛浸出了幹澀的淚水。想不到,還有人和他一樣愛著閱讀,愛著文學。 “大哥哥,有事嗎?我還要去買書寫作文呢......老師布下的作文對我來說小菜一碟!” “不,沒事。這位同學,你喜歡文學麼a style="color:#BBBBBB;text-decoration:none;" href="http://www.go123go.com/technology/nursing.html">暗瘡護理?” “喜歡。” 他釋然了。他感覺自己的眼中又有了夢想,又有了當年的熱血。他脫下了外套,在大街中心大聲喊著: 夢想是無休止的! 他沖進了巷口,沖進了打工的店裏。 他要重新詮釋青春無悔。

2016年11月14日星期一

北大荒的盛筵

中國人很在意“吃”,孔子早就在“禮記”裏講到“飲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所謂飲食,等於現在的民生問題。之所以在意,在於原來吃不起、吃不飽、吃不好,所以想方設法把精力放在吃上,不是嗎?我也有一段這樣刻骨銘心的經歷。

北大荒農場的伙食不敢恭維,再說吃好了也不利於思想改造和艱苦奮鬥精神的培養。

一日三餐,主食是碴子飯,玉米碴子、高粱碴子,有時配上如新nuskin香港點大米煮成“金銀飯”。冬天的菜主要吃大白菜、青蘿蔔、土豆,大都是農場自己種的,存放在地窖裏。但天氣太冷,菜還是凍了不少,炊事員象劈柴似的揮刀把菜刴成塊狀,放在有水的大鍋裏化凍,等上面泛起一層冰,便是化凍完成,即可用來炒菜。

農場的野狗很多,按其叢林法則,任由自生自滅,但農墾戰士經常找茬打狗,大家便可吃到一頓香噴噴的狗肉。印象中,我們還吃過馬肉,那是總場的馬受傷了,不好醫治,只得忍痛斃了,分了馬肉吃。

繁重的體力勞動和單調乏味的生活,使不太安份的大學生想招設法自我改善。北大荒是一個天然的糧倉,只要是想點辦法,就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穫。找一個木樁作支點,挷上一根很有韌性的荊條,拉上根繩子,就可以捕獲很多麻雀。麻雀經開膛剖肚,取出內臟,塞進幾粒鹽,用黃泥糊上,放在火堆上炙烤,烤熟後扒皮連毛一道退了,入口,肉香撲鼻。

烤乳豬可是“滿漢全席”的一道主要菜肴,我們也在冰雪之地作了大膽的嘗試。相傳,很久以前,一戶人家院子起了火,火勢兇猛,烈焰沖天,把院子裏的東西都燒光了,宅院的主人匆匆趕回家,只見一片廢墟,驚的目瞪口呆。忽然一陣香味撲鼻而來,主人循著香味找去,發現是一只香港如新集團燒焦的小豬,嘗一嘗味道奇美,後來“烤乳豬”成為菜中一絕。我們依法泡制,農場的幼崽在冬季不易成活,死後丟棄在外,這成為我們的原材料。“北航”畢業的一個北京人對製作乳豬很有兩下,經過他的加工,一個多小時後具然飄出了肉香味,幾個人小心翼翼地吃著,大家面面相覷,臉上滿是苦澀的表情,在這種時候,什麼尊嚴、品味、儒雅,都他媽的丟到西伯利亞去了。

我們正演繹著人類社會茹毛飲血的進化史,也在錘煉我們在惡劣條件下適者生存的能力。

夏天,雨後,天空跟水洗過似的,蘭的透明。遠山那邊升起幾道彩虹,把北大荒裝點的五彩紛呈。公路邊不時看到松鼠在松樹上跳躍、山雞在草叢間悠閒覓食。一個星期天,我們幾個沿著沒膝大草的小路,鑽進茂密的榛樹林,繞過水泡子地,發現一塊“新大陸”。這裏有很多柞樹、椴樹,在潮濕不太透氣見光的環境下,樹上長滿了肥厚碩大的木耳和各種蘑茹,特別是樹幹窩裏猴頭菇稀罕可愛。我們手忙腳亂的采了不少。回去經過簡單加工,把木耳洗淨,用開水淖過,拌上醬、醋、蒜,一個人分了一大碗,大塊朵頤,吃過後大家讚不絕口,直到現在還齒留餘香回味無窮。猴頭菇稀罕,放在籠子裏蒸熟了,陰乾,由各人珍藏。

在北大荒,吃的任性,吃的大膽,吃的開放,吃的nuskin 如新終身難忘,真是不虛此一行。